不管彭九公與森霖如何喊話拉攏。

方獨樹只是不理。

他目光盯在曲雅身上,如果早前沒有曲雅搗亂,這幫青野派弟子根本穿不過羅魔門。

他心裡琢磨不透,曲雅與青野派是否有關係。

想到這裡,他微微擺動手掌,掌間瀰漫一團綠色,轉眼化成一隻蛟爪,朝曲雅抓了過去。

曲雅閃身急跳,躲避爪擊,一邊喊話:“方道友,你不要衝動,青野派更加不可信,他們為了搶奪太子峰,肯定會殺光這裡的修士滅口,你要是聽信他們的鼓動,與他們聯手的話,最後也一定會被他們所殺!”

方獨樹仍舊沒有任何回應,追著曲雅勐攻不止。

森霖見狀,不由一喜:“我們河西宗門同舟共濟,怎麼可能相互殘殺,這是你們野修的做派,絕不會發生在我們宗門修士身上,竟然想挑撥我與方師弟之間的關係,真是痴人說夢!方師弟,我來助你!”

他早前闖入羅魔門,並沒有瞧見曲雅試圖搶奪蟲屍的舉動,也就不清楚曲雅釋放飛針攻擊方獨樹的原因。

他只把蟲屍當成一具普通屍骸。

此刻瞧見方獨樹與曲雅鬥起來,他就下意識認為方獨樹不打算與這幫散修為伍,那他肯定樂見其成。

先殺散修,再殺方獨樹,這件事就能完美解決了。

森霖勐一甩臂,丟擲兩柄靈木鴛鴦鉤,朝曲雅交錯襲去,準備協助方獨樹對付曲雅。

同時示意三位同門:“那幾個野修,交給你們了!”

三位同門旋即盯住彭九公三人,面露狠色:“森師兄放心,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他們是三對三,那李貓婆婆斷了一臂,申笛公子爛了半張臉,一看就是身負有傷,他們覺得勝券在握,卻仍舊沒有大意輕敵。

他們以前都有與散修交戰的經歷,雖然散修神通不算強,但是在危亡時刻,往往會使出一些玉石俱焚的手段,他們需要嚴加防範,就每人祭出一具墨綠色的木製傀儡。

他們先讓肉身藏身在傀儡之中,做好了嚴密防護,這才朝彭九公三人攻了過去。

戰場就此形成。

曲雅孤身以一敵二,臉上半點懼色也沒有,她從容應付方獨樹與森霖圍攻,還有餘力關注彭九公三人。

她見彭九公三人根本沒有交戰意志,一直在謀求躲避,試圖逃下山去。

她就出聲警告:“青野派是從山上衝下來,說明他們已經佔據太子峰,你們逃不走,投降更是死路一條!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今天必須死戰不可!”

彭九公三人面對混亂局勢,多少有點心亂如麻,此時聽曲雅示警,方才緩過神來。

曲雅見三人止住腳步,已有聯手應敵的決心,又提醒道:“那些青野派弟子驅使的是降靈傀儡,能夠鎮住你們的法力,速速前往羅魔門處作戰,門中的吸星神力可以對付降靈傀儡!”

她講話口吻不似早前那般輕輕澹澹,反而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讓彭九公三人下意識的馬首是瞻。

任何交戰的關鍵時刻,只要有修士從容應對,坐鎮指揮,往往可以成為主心骨,把一盤散沙計程車氣凝聚起來。

她的鎮定也鼓舞了彭九公三人,開始與三位青野派弟子捉對相抗。

但她修為畢竟只有築基後期,面對方獨樹與森霖兩位宗門真傳的圍攻,稍微走一下神,就會陷入致命危局裡。

她才把彭九公三人的陣腳穩住,正要收心回來,破解被圍攻的不利局面,忽覺肩頭一疼,緊跟傳來一陣強烈的衝撞力,讓她肉身止不住的後仰倒去。

剛才方獨樹一直在使用蛟爪抓她,爪擊勢大力沉,但攻速並不快,她躲避起來並不吃力。

不過森霖的鴛鴦鉤又快又密,她一著不慎,被鉤中肩膀。

“中!”

森霖哼道:“區區一介散修,也想與宗門嫡傳相抗,你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他同時駕馭雙鉤,讓一鉤鎮住曲雅,又驅使另一鉤打向曲雅脖頸,準備收割曲雅性命。

但此擊尚未成功,耳邊忽然傳來一陣低嘯,方獨樹反手一擲,朝他拋來一枚白玉官印。

官印行至他身外丈許遠,搖身變成一座白玉靈門,門框散出一股強絕吸力,他的鴛鴦鉤被吸力一罩,瞬時滯空,搖搖晃晃不受控制,攻勢就此被遏制。

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滑向門框。

眨眼之間,他肉身已經被鎮到門內。

方獨樹以為這次偷襲可以一舉功成,誰知他定睛一看,森霖肉身進了門框後,忽然潰散成一團青煙,就此消失無蹤。

“假身?”

方獨樹急忙環顧山間,只見森霖已經瞬移去了百丈外的半空上,懷裡掛著的那枚青木籤正散發著耀目光華。

此籤能夠施展一種分身挪移神通,這是森霖師尊特賜下來,讓他在危亡時刻保命用的。

他早前雖與方獨樹聯手圍攻曲雅,卻對方獨樹毫無信任,反而藏著事後滅口的歹念,因此他心下對方獨樹早有提防。

方獨樹想偷襲殺他,自是很難辦到。

他俯望方獨樹,質問道:“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一會兒去打野修,一會兒又來暗算盟友,難道你師傅三封文師沒有教你什麼是道義?”

方獨樹冷聲回應:“你心裡在想什麼陰險勾當,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少拿盟友說事!另外,我對你們姓森的修士,沒有半點好感,你們張口談道義,除了讓我作嘔以外,再沒有其它念頭!”

當初從黎山法會出來,他與藤晉遭遇枯榮宗慕思夜與青野派弟子暗算埋伏,那青野派弟子就是姓森,必定與森霖是一族修士。

所以方獨樹對這四位青野派弟子沒有絲毫信任感,但他同樣不相信曲雅,這也是他先選擇與森霖聯手打傷曲雅,又反襲森霖的原因。

森霖聽方獨樹提到森姓修士,不由一怔,心說難道方獨樹與哪位森家弟子有仇怨?

但森家在大庸國青野派是大族,族中子弟常年到雪原探險,得罪同道的事情做了不知有多少,舊賬根本算不清。

森霖也不打算再問,他見方獨樹‘變友為敵’,忽一招手,叫來一位同門助陣。

他覺得方獨樹的威脅最大,不敢掉以輕心,於是增援了一位幫手,這也是為了防備方獨樹與曲雅聯手的局面。

曲雅見方獨樹助她脫險,臉色輕鬆不少。

她傳音給方獨樹:“方道友,剛才我施針打你,實在是萬不得已,請你千萬不要怪責,等此戰結束,我會向你賠罪。”

她也知道彭九公三人難堪大任,如果方獨樹與青野派弟子聯合,她處境會非常被動,萬幸方獨樹不為青野派弟子利用,那她肯定要盡力示好。

先對付青野派弟子,再與方獨樹周旋。

方獨樹問她:“我原本有機會收回官印,阻止這幾個青野派弟子穿過羅魔門,卻被你飛針打斷,這才是有了今時的戰禍,你是不是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早前他出手與曲雅交戰,那是他摸不清曲雅與青野派的關係。

不過隨著他與曲雅交上手,他發現青野派弟子恨不得置曲雅於死地而後快,這又說明曲雅與青野派沒有什麼關聯。

這讓方獨樹想不通,曲雅施針到底是出於什麼意圖?

曲雅為了取信方獨樹,解釋道:“羅魔門內鎮壓的蟲屍,與我性命攸關,我不能讓蟲屍被毀!原本咱們驅使四枚官印,已經造成蟲屍鬆動,我馬上就能把蟲屍取到手,結果被青野派弟子搶先一步!

當時事態緊急,如果我放任方道友關閉羅魔門,我擔心再也取不回蟲屍,情急之下才施針打你!”

方獨樹心想,她果真是為了蟲屍。

早在御印啟門時,方獨樹就留意到這一點。

他追問:“那具蟲屍平平無奇,對你有什麼重要的,讓你不惜代價也要取到手?你邀請彭九公幾位道友前來探險太子峰,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這時森霖與青野派弟子已經商量完作戰策略,從半空一躍而下,直勾勾盯著方獨樹與曲雅,準備殊死較量一番了。

曲雅有傷在身,慎重備戰,一邊給方獨樹講述事情原委。

她使用一種苦澀口吻:“眼下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那具蟲屍其實是我本體。”

“本體?”

方獨樹著實有些意外,難以把她與一頭蟲子聯絡在一起。

“你是蟲魂附身在了人體上?那你到底是如何從蟲身上出竅的?”

她嘆聲道:“方道友有所不知,其中另有曲折緣故!我本體其實是通天妖國王族七星蟲的後裔,通幽河複流後,太子遺宮的禁制出現裂口,封印在太子峰上的傳國玉璽,璽內發出的妖力,讓我血脈出現感應,我就順著妖力找了過來,潛入了太子遺宮的入口!”

方獨樹更顯訝然:“你是王族後裔?但那具蟲屍平平無奇,根本不似什麼上古名貴血脈,難道昔年的通天王族都是如此嗎?”

方獨樹很早就聽說過通天妖國的情況,但妖國王族到底是什麼來歷,他並沒有深入瞭解過。

幾千年前妖國覆滅時,通天王族遭到人修斬草除根的追殺,幾乎絕跡於雪原,即使偶有幸存,也從來不敢露頭。

久而久之,人修對通天王族漸漸陌生,甚至雪原妖族也已經遺忘。

只聽曲雅給他介紹:“吾族是七星蟲,又叫七星瓢蟲,最初誕生時的外相全都相當普通,與瓢蟲無二,不過隨著妖力精進,修為每突破一次,蟲軀就會變異一次,修為越高,變異越大!”

這應該是一種保護性的蟲族天賦,星蟲在妖力低的時候,靈智未開,沒有什麼自保力,如果蟲軀特徵過於耀眼奪目,如同一塊瑰寶,那麼不管任何修士看見,肯定會順手鎮壓。

但初級星蟲的外相非常普通,甚至比不上最常見的蟲妖,這會導致修士喪失染指興趣,即使遇上它們,也沒有降伏豢養的念頭,這可以幫助它們躲避災禍。

方獨樹認同了曲雅的王族血脈,卻對她的說辭仍舊有很大質疑。

無論她血脈再好,但修為實在太低,並不具備探險太子遺宮的能力,她也掌握不了讓蟲魂與法體分離的神通。

方獨樹覺得她在身世上,肯定另有隱瞞。

她繼續說:“我透過感應傳國玉璽,一路找到太子遺宮,誰曾知道,等我趕到這裡時,已經有修士捷足先登了。”

“誰捷足先登?”

“就是我現在附身的人修!”

曲雅終於講到方獨樹最關心的地方,她極力辯解:“我並沒有奪舍她,僅僅是附身在了這個人修的法體上,我當初趕到太子峰時,這個人修已經被遺宮內的邪靈吸走魂魄,方道友,她隕亡與我沒有什麼關係!”

她並不清楚,這具人修與方獨樹是熟人。

她取得人修儲物袋後,從袋裡找到了鎮文派弟子令牌與道袍,她只清楚人修出身大黎國鎮文派,至於人修都有什麼至交好友,她是一概不知。

早前聽彭九公提到方獨樹的身份,竟然出身鎮文派。

她立刻意識到,方獨樹與人修應該是認識的。

於是她絞盡腦汁給方獨樹解釋,不希望方獨樹把人修的死因怪罪到她頭上。

目前處在戰時,方獨樹正與森霖鬥法,暫時不會與她翻臉,而是順著她的說辭,問道:“既然你是通天妖國王族的後裔,那你是不是已經把太子峰九層全部探險一遍了?”

“沒有!我只走到第五層!”

曲雅信誓旦旦,在這件事上,她也確實沒有撒謊:“上次我來時,我其實已經找齊了四枚官印,我打算依靠一己之力,同時駕馭四枚官印,開啟羅魔門,但我高估了自己法力,非但沒有啟門成功,反而觸動了羅魔門的反噬,鎮壓了我的法體,我無奈之下只能讓蟲魂離竅,這才保住了性命。”

為了回竅本體,她讓蟲魂附身在曲雅肉身上,然後前往河外,邀請人修一起參與探險,她精心挑選申笛公子、李貓婆婆與彭九公,就是為了駕馭四枚官印,以開啟羅魔門,取出她的本體,這才是關鍵。

方獨樹是意外到來,當時她覺得方獨樹是一介散修,修為只有築基後期,影響不大,就同意了方獨樹的探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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