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甄宓此刻已經被袁紹看上,打算為次子袁熙娶為妻室,袁家之前也向甄家報過聘禮了,就等十二月一過,甄宓年滿十六週歲(甄宓生於農曆182年12月),就給二人完婚。

沒想到,距離12月還有一個多月,竟然橫生變故。

在呂布“和顏悅色”的請求下,張氏(甄母)無奈,只能答應了四女和五女的親事,並送上金銀財寶兩車,陪嫁丫鬟若干。

不過,全都被呂布以“不便攜帶”為由拒絕了,陪嫁丫鬟只帶了四個,且要當天就帶甄榮和甄宓離開。

為了不使袁紹怪罪,在呂布走後,張氏連忙差人向身在鄴城的袁熙通風報信。

至於為何不向正在幽州攻打公孫瓚的袁紹報信,卻向距離無極縣更遠兩倍路程以上的鄴城報信,張氏有著自己的盤算。呂布和趙雲都是人中之龍,地位並不比袁紹的兒子袁熙差多少,可說是完全配得上她兩個女兒。選擇捨近求遠去報信,就可以給呂布更多時間逃出冀州,同時甄家又不會受到袁紹的責難。

如果這樣呂布都逃不出冀州,那也只能說,命中註定甄宓該是袁家的兒媳婦。

至於二女被帶走的過程中,會不會生米煮成熟飯,這卻不在張氏考量之中了。

她只是個婦道人家,面對這種強行求親的情況,能有什麼辦法呢?

那可是“所到之處,無人能當”的戰神呂布,她敢說半個“不”字嗎?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趙雲都知道了。

甄榮說到這裡,聲音漸漸低不可聞,很快便依偎在寬闊溫暖的懷抱裡,睡熟過去。

獲知了整件事來龍去脈後,趙雲瞪大眼睛,直直望著帳篷頂端,懷裡抱著一個香噴噴的大美女,滿臉無語。

好嘛,雖然主公呂布此次求親的手段很溫和,但本質上…

還是搶親!

不過…這搶親的感覺還不錯!

真軟啊。

就在趙雲感慨萬千的時候。

不遠處另一個帳篷裡,呂布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不過呂布是個鋼鐵直男,沒功夫感懷,也沒功夫和新納的妻妾說悄悄話,哪怕這個人當世無雙的美女甄宓。

這會,呂布正盯著閃爍不定的光屏,思索著脫身之策。

正所謂搶親一時爽,事後心發慌。

無論是誰,敢在冀州地界公然搶走河北霸主袁紹的兒媳婦,這種行為都是在狠狠抽袁紹的臉,袁紹再怎麼寬宏大量,也不可能嚥下這口氣。

可以預見,袁紹此刻必然正在醞釀著狂風暴雨般的報復,如派出大軍沿路追擊,途中設卡,前方堵截…等等等等手段。

可以說,呂布此刻面臨的局面,比關羽過五關斬六將時更兇險百倍。至少關羽過五關,斬六將時,曹操沒想讓他死。

而袁紹決不會手下留情的。

呂布倒不怕袁紹派兵圍追堵截,他只需一夾赤兔馬,三天之內就能跑回徐州,讓袁紹徒呼奈何,但三百鄉勇和二甄是跑不掉的。

所以,他才會在搶親之後,一時半刻都不敢耽擱,急匆匆離開無極縣。

但能不能順利逃出冀州、青州,回到徐州,他心裡其實一點底都沒有。

呂布原本的打算是,離開無極縣後,一邊走,一邊模擬出最優逃生路線,然後順著這條路線返回徐州,可剛開啟系統準備模擬,發現系統給出了更好的解決方案。

他發現,“天隕”技能被買斷之後,系統補充了三個新技能。

沒錯,是三個新的逆天技能!

每一個技能的效果都很強力,即使不如天隕,也差不了多少。

面前,光屏閃爍。

上面正展示著三個逆天技能。

在“狂風,暴雨,大霧,寒潮”等技能後面,整齊排列著。

【水斷地裂:限定技(限購三次),引動地底之下的一切不安定因素,在地面上發生劇烈震動,即時製造出一道十米寬,三十米深,十里長的裂痕。該裂痕會在接下來七天內,逐漸癒合,恢復原狀。該技能需配合乾坤五行陣使用。售價:5仙點。】

【黑暗降臨:限定技(限購三次),引動一片烏雲,遮蔽住方圓二十里所有光亮(效果類似於日食),令所有人(包括己方)的視野範圍減至最低程度,持續一個時辰。該技能需配合乾坤五行陣使用。售價:5仙點。】

【草木皆兵:限定技(限購三次),引動一陣連綿不絕的狂風,令山上/曠野的野草和樹木發出有節奏的律動和聲響,令三里之外的對手被此聲勢所惑,進而疑神疑鬼產生錯覺,把它們誤認為士兵正在操練。該技能需配合乾坤五行陣使用,售價:5仙點。注:該技能僅對同一對手第一次施放時能產生滿額效果,第二次對同一對手施放則只有一半效果,第三次對同一對手施放則無效。】

“……”

不得不說,這三個技能是專門為跑路,阻敵,裝神弄鬼準備的好技能。

三個技能雖說只能起到障眼法和阻敵作用,但是效果非常強力。

呂布點點頭,若有所思。

看來,他“大法師”的人設這次是穩了。

這三個強力技能來的正是時候,如果每樣技能都購買一次,再加上他已經擁有的“大霧”和“暴雨”,即使袁紹派出三十萬大軍來堵他,他也可以輕鬆脫困,順利帶著二甄返回徐州。

頗有些“裝完杯就跑”的感覺。

至於“天隕”,呂布並不打算用,在他看來,“天隕”就相當於核武器,是為終極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把這個技能發出來的。而且,“天隕”如果用在逃跑途中,完全是大炮打蚊子。

太浪費了。

所以,現在迫在眉睫要做的是,趕在天亮之前,快速弄到15個仙點,把這三個逆天技能全都買到手。

雖然當前仙點還是0點,但賺到15點卻不難。

因為此刻已經是11月,呂布有4次(上月剩餘3次+本月贈送1次)額外模擬“自己人生”的機會。四次模擬至少能拿到4個保底仙點,然後再去模擬“廬江小吏的人生”,只要能在四次中拿到一次3S評價,就能湊夠20仙點。

理論上來說,4次“模擬自己”和4次“模擬他人”,只需要4個時辰就夠了。

而現在距離第二天天亮,還有五個時辰以上。

呂布點開“模擬自己的人生”。

【生生世世,在無窮無盡的模擬裡…】

………

現實場景中。

幽州,

易京城外。

三十萬聯軍嚴陣以待,將易京土城圍得水洩不通。

在與外界隔著一面幔布的袁軍帥帳內,袁紹拍桉而起,雙眼圓睜,難以置信之餘,臉上透出滔天殺氣。

“呂布匹夫,欺我太甚!”

“欺我太甚!

袁紹怎麼能不憤怒?

他內定的兒媳婦甄宓,在三天之前被人給搶走了!

這個膽大包天的人,居然是徐州牧呂布!

先不說呂布為何不老老實實待在徐州等死,卻跑來冀州搞事情,單說其行為性質…

太惡劣了!

這個呂布膽子真的很大啊,竟然連他袁紹的兒媳婦都敢動……

真的是活膩歪了。

袁紹氣憤到險些當場裂開。

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沒有人敢摸他的虎鬚了。上一個敢給他擺臉子的人是公孫瓚,公孫瓚現在正被三十萬聯軍圍著暴打,眼看死期將近。

從討董結束後到現在,數年間,天下人誰敢不給他袁本初面子?

沒想到他現在都已經雄據北方四洲,漸成鯨吞天下之勢,並且都殺到渾身冒光了,居然還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

這說出來誰敢信?!

袁紹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聲音低沉的咆孝:“呂布,我要你死啊!”

眾文武在大帳之內散開站立著,低聲交頭接耳,交流著對此事的看法——當然,不是他們不尊重袁紹,而是袁紹默許他們這麼做的。

許攸搓著手進言道:“本初,我認為當務之急是攻滅公孫瓚,至於呂布劫持甄氏二女之事,不如就交給大公子和二公子去處置。冀州距徐州足有兩千裡之遙,中間還隔著黃河,還隔著大公子鎮守的青州,那呂布拖家帶口的,縱然先行三天,也定然逃不出兩位公子的手掌心。”

聽見這話,袁紹勐然轉頭,冷冷地瞥了許攸一眼:“子遠啊,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許攸臉上一陣尷尬:“不是…只是…可是…”

袁紹並不想聽許攸解釋,擺了擺手,兩個親兵抱著一卷布帛走過來,在地上鋪開,又拿出了筆墨硯臺,在一旁努力的磨著。

許攸一怔,不知道袁紹這是要做什麼,不會是真打算和呂布槓上了吧?

划不來的啊,本初。

他再一看地上那攤開的布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布上所畫內容正是河北四洲地形圖,不過這地圖畫的很簡略,僅僅只是勾勒出山川河流的輪廓和各地城池的名字,各個糧倉的位置,存量數,以及袁軍當前的分佈位置和數量。

這是一張軍事分佈圖!

也是袁紹的所有底細!

這圖,可謂是袁軍的核心機密,只有袁紹,審配等少數人看過。八大謀士中的大多數人,都最多隻知道其中一州的軍事佈置,而不知全部。

一旦看過此圖的人將上面的內容默記於心,轉頭透露給南邊的曹操……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然而,在帳內還有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袁紹居然把核心機密給拿了出來。

許攸脖子一縮,看向周遭。

發現武將們早已退到了更遠一些的地方,只有包括他在內的八大謀士圍在地圖前。

每個人臉色都很嚴肅。

這時,兩個親兵端著磨好的墨,和一支潤開的狼毫筆、遞到了許攸的面前。

袁紹也微眯著雙眼,看向許攸。

許攸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反應過來連忙又上前接過毛筆,顫聲問道:“本…主公,如何畫?”

慌神間,勐然意識到叫“本初”有些不妥,連忙改口。

好在袁紹並未計較這些,只是指著地圖說道:“你久在冀州,深知各地虛實,我命你將無極縣通往徐州彭城的所有路線都標出來,同時,規劃出所有就近阻截兵馬的數量,位置,擬成軍令,八百里加急發往各處。”

許攸點點頭,連忙俯身到冰冷的地面上,專注的畫了起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袁紹要和呂布較真了,準確來說是放棄即將滅亡的公孫瓚,將重心放在了劫親的呂布身上。

這…真的是有夠胡來的。

可為人臣下,也只能聽命行事了。

袁紹抬起眼簾,越過眾謀士頭頂,看向遠處的眾將,沉聲吩咐道:“張郃,高覽,你二人率一萬精騎,沿大路南下追擊呂布,途中但有遇見,格殺勿論,若不曾遇到,就將彭城拿下,堵住呂布南歸之路。”

“是,主公!”

張郃、高覽上前一步,拱手領命而去。

袁紹轉而看向其他人,“顏良文丑,你二人率精騎一萬,日夜兼程進駐平原郡,封鎖住黃河各個渡口,不給呂布任何逃出生天之機。”

“是,主公!”

顏良文丑拱手而出。

許攸一邊俯身在地圖上標記著,一邊腦子裡飛快轉動,思索著呂布每一條可能南下的路線。冀州是一片廣闊無邊的平原,往南去的大路足有幾百上千條,錯綜複雜,光靠標記是不可能全部標記出來的。只能是儘可能標出距離呂布最近的幾條大路,然後安排分佈在冀州境內各地的兵馬去圍追堵截。

但這樣做,就會導致大軍圍困易京的力度有所減弱,且不一定百分百就能追捕到呂布。

因為所有人都認定呂布要往南走,逃回徐州,但其實呂布並不是一定非得往南走。

萬一呂布調頭往北走呢?

或者,呂布調頭往東,從渤海郡坐船離開冀州呢?

再或者,呂布調頭往西,進入太行山躲避呢?要知道,無極縣距離八百里太行山非常之近,僅有一天路程。

甚至,呂布還可以選擇在冀州一處偏僻的窮鄉僻壤或是山旮旯裡隱居個十年八年——這也是有可能的。

總之,此次勞師動眾,發動十幾萬大軍去堵截一個無關大局的呂布,很是兒戲,絕非智者所為,絕非一個雄霸北方四洲的霸主所為。

——這也是許攸一開始勸說袁紹以大局為重,不必勞師動眾去追擊呂布的原因。

但很可惜,袁紹非但沒有采納他的建議,還差點一句話把他給嗆死。

趴在地上標記地圖的時候,許攸心裡碎碎念著,很是憤憤不平。

隨著地盤的增大,袁紹身上的威嚴也越來越重,以前那個能兼聽眾議的袁本初,早已變成了自負專斷的孤家寡人。

這個主公,開始有些不好伺候了啊。

看來,是時候考慮一下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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