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激動的直搓手,“這會不會是一種程式語言?”

男人高深莫測地表情看不出端倪,半晌勾唇道:“未必。”

程風接過手機,如獲至寶般嘖嘖稱奇,“高手就是高手,我看都看不懂。九爺,要不我讓技術部的人去破解試試?”

“隨你。”容慎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身,似興致不高,轉身便上了二樓。

……

過了一天,易柯的個人演奏會如期而至。

這樣莊重的場合,自然不能穿的太樸素。

安桐特意回雲海路翻出一件包身的米白緞面長裙和皮靴,外搭修身的黑色風衣,不華麗也不失禮,中規中矩的造型。

傍晚六點半,香江演奏廳。

巨大的LED螢幕迴圈播放著易柯演奏會的廣告橫幅,斑斕的射燈在空中交替閃爍,別具一格的復古藝術建築與門外的古典群雕相得益彰。

不久,一輛“低調”的大眾駛入地下停車場。

後臺通道入口,易柯的助理在翹首以盼,看到獨行而來的安桐,便試探地問道:“請問是安桐小姐嗎?”

“你好,我是安桐。”

沈聰面色一喜,趕忙側身做出邀請的手勢,“您這邊請,柯少在裡面等您呢。”

安桐道謝,跟隨沈聰穿過員工走廊,很快來到了後臺休息室。

門開,易柯正在做表演前的手部護理,瞧見她就笑著招呼,“小安桐,快進來。”

安桐徐步入內,淡淡地叫了聲易師哥。

“是不是沒吃飯?桌上有芒果班戟,你先吃點,我馬上好。”

易柯隨和的態度讓護理師有些詫異,時不時偷瞄著安桐,猜測兩人的關係。

身為新晉的鋼琴王子,易柯的脾氣是出了名的難搞。

倒不是囂張跋扈,而是一種類似恃才傲物的驕矜。

作為易柯專屬的手部護理師,她很少見他表現出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安桐沒忽略護理師的打量,稍稍點頭示意,淡聲問易柯:“演奏會幾點開始?”

“七點半,來得及。”

安桐走到一旁坐下,卻沒有動芒果班戟。

約莫過了七八分鐘,護理結束。

易柯揮退了護理師,摩挲著手背來到安桐面前,“真的不考慮跟我一起上臺演奏?”

安桐仰頭看他,沒說話,意思很明顯。

易柯聳肩,用指腹推了下芒果班戟,“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個。”

“我不餓。”說話間,安桐的目光從正對面的施坦威鋼琴上一掠而過,“是不是快入場了?”

易柯看了眼時間,有些掃興地扯唇,“本還想讓你跟我在後臺合奏一曲,看來又沒機會了。”

話落,安桐站起身,輕輕笑道:“下次吧。”

“只能這樣了。”易柯邊說邊從西褲兜裡掏出了門票,“VIP坐席不用排隊,我讓沈聰直接帶你過去。演奏會結束彆著急走,還有個小型慶功宴,你也一起吧。”

不待安桐拒絕,他就拉開門,招呼沈聰帶她去演奏廳入席。

……

七點一刻,安桐現身演奏廳正中間的VIP01號位,無論視聽效果還是聲樂感官皆為全場最佳的欣賞位置。

隨著觀眾陸續進場,二層觀看區已座無虛席。

一層多屬VIP區,入場較為分散,包括安桐的左右兩席始終無人落座。

七點二十五分,身側的位置飄來一陣香氣。

安桐下意識側目,對方也適時打了聲招呼,“安小姐,這麼巧。”

“你好,聞小姐。”

確實很巧,安桐右手邊的觀眾,是第一名媛,聞晚。

兩人有過幾面之緣,還加了微信,除此外,並無任何交情。

聞晚脫下大衣,露出華貴婉約的修身小禮服,她將髮絲全部攏到左肩,舉止投足都散發著淑女的優雅和端莊。

相比她的精緻,身穿大衣的安桐則顯得隨意了許多。

後方有觀眾在竊竊私語:

“VIP一號位的姑娘是誰啊?”

“不認識,看著眼生。”

“可能是誰家不常露面的千金吧,聞晚都跟她主動搭話了,估計認識。”

這會兒,聞晚正在問安桐,“你的包包放哪兒了?要不要讓我的助理幫你一起收著?”

“不用了,謝謝,我沒帶包。”安桐委婉地回了一句。

她活得粗糙,沒有那麼精細,出門也沒養成帶包的習慣。

見狀,聞晚把大衣和皮包交給後排的楊穗,小聲咕噥:“真好,下次我也不想帶了……”

長久以來,為了維護自己的名門淑媛的形象,她每次都會把彰顯身份的“裝備”帶齊,隨時提防著被人挑錯。

反觀一身輕便的安桐,聞晚有些羨慕了。

這番交談,終止於安桐的沉默。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聞晚,也看不懂她臉上的糾結代表了什麼。

七點二十九分,安桐左側的觀眾姍姍來遲,似乎是個男人。

此時,演奏廳的燈光已經暗了下來,四周很安靜,隨著幕布拉開,易柯穿著黑色的晚禮服站在聚光燈下,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安桐跟著拍手,餘光掃過左邊正在鼓掌的手臂,莫名其妙地有些眼熟。

黑色衣袖露出了一小截白襯衫,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越看越熟悉。

舞臺的光線投射下來,能清楚地看到男人閒適又不乏優雅的坐姿,連鋥亮的黑皮鞋都好像在哪兒見過。

安桐的視線緩緩上移,入目便是一張英俊逼人且稜角分明的俊臉。

“容醫生?!”

她小小地驚呼了一聲,並順勢放下了交疊的雙腿,乖乖坐好。

容慎捕捉到女孩謹慎收腿的動作,眼裡浮現笑意,“是我。”

安桐雙手貼在膝蓋上,一副好學生的標準坐姿。

音樂會是很嚴肅莊重的場合,她壓著嗓子,用氣音問他:“你怎麼也來了?”

沒想到,容醫生竟也喜歡聽鋼琴演奏會。

難怪一身雅緻的涵養,看來也有藝術薰陶的因素。

這時,男人與安桐在昏沉的光線裡對視,他輕揚眉峰,低沉渾厚的嗓音戲謔道:“我不能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安桐礙於場合不敢大聲說話,儘量傾身和他對話,不自覺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就是……有點意外,而且咱倆的位置還正好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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