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耳畔的旋律
“為什麼是你。”
周楚歌把手揣進兜裡，回顧自己的人生，他覺得自己失敗極了。
沒錢，沒房，沒車就算了。
送外賣時還遇見了兒時的夥伴。
那一聲小周哥哥，並沒有讓周楚歌回憶起當初的美好，只讓他恨不得給自己臉上來一拳。
於貝貝現在，肯定失望極了吧？
不，也不一定，周楚歌自嘲地想道。
沒準她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
對她這樣的大明星來說，自己的存在，甚至連飯後的談資都算不上。
周楚歌當然知道於貝貝做了明星。
那年夏天，他和學校裡其他的男生一樣，見證了這個鄰家女孩搖身一變，成為了新一代的國民甜妹。
發專輯，接廣告，拍電影。
那一年，於貝貝是最炙手可熱的新星。
雖然如今的於貝貝已經不復曾經的巔峰，可週楚歌相信，她比自己過得好多了。
自己這樣的小人物，還是別給大明星的生活添堵了。
周楚歌務實得接了第二單外賣，離開了小區。
女人半遮掩地靠在窗邊，直到周楚歌完全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後，才依依不捨得離開。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於貝貝抓了抓頭髮，無力地想道。
她原本只是想和周楚歌見一面，敘敘舊。
或許，她會問一問周楚歌是否需要幫助。
可現實卻讓於貝貝措手不及，周楚歌跑了。
“他離開，我其實也能理解。”
於貝貝坐在沙發前，悶悶不樂地想道。
他們現在的身份，的確有挺大的差異。
可於貝貝真的很想告訴周楚歌，她不在乎！
“對了！”於貝貝突然笑了起來，她想起了一件事：“我有他的電話！”
外賣平臺上有。
可是，於貝貝並沒有撥通那個電話。
“小周哥哥，現在應該不想接我的電話吧？”
“先給他一點時間，讓他靜一靜吧。”
……
小電驢穿梭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它見過燈紅酒綠的摩天大樓，也曾路過破敗不堪的城中村。
在一聲聲謝謝中，周楚歌為這座城市的人送去了一份晚餐的溫度。
如此文藝的表達，自然不是周楚歌的自我感慨。
現在的周楚歌正在拿著電話，唉聲嘆氣：
“兄弟，我是真的受傷了！”
“我，我就晚個一分鐘，我先點已送達行嗎？”
“哥，我……”
周楚歌灰頭土臉地爬到了六樓，剛把外賣遞過去，鐵門砰的一聲就關掉了。
他乾脆在門口坐了下來，捲起褲腿，用口水一點點地抹去傷口上的泥土。
“嘖，疼死老子了。”
周楚歌無力地搖了搖頭，一瘸一拐地下了樓。
沒有再接單的他，騎著車，慢悠悠地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從他旁邊路過的公交車車身上，正好是於貝貝的廣告。
“這濾鏡弄得太白了，”周楚歌不禁想起了今天驚鴻一瞥的於貝貝，點評了起來：“還沒真人好看呢！”
想到這裡，周楚歌自己都笑出聲來。
不過，又一個離譜的想法從周楚歌的腦海裡冒了出來。
他趁著等紅綠燈時，拿出手機上網搜尋一番，表情發生了變化。
糾結中，又有一絲的慶幸。
“今天果然是她的生日。”周楚歌騎著車，拐進了一條崎嶇的小巷裡。
“我走的時候應該和她說一聲生日快樂的。”
“算了，我就別給自己加戲了。大明星肯定不缺我的生日祝福。”
周楚歌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於貝貝，對他來說當然不止是一個遙遠的名字。
那個總是喜歡黏著他，甚至偷偷向他告白的女孩，周楚歌從未忘記。
他甚至還記得那女孩對他說過的……
突然，周楚歌的腦海裡閃過了一樣東西。
他還沒來得及感知，在周楚歌的耳邊，卻突兀地出現了一段陌生的旋律。
有些悲傷的旋律。
“我……我是耳鳴了嗎？還是幻聽了！”
周楚歌被嚇壞了，可緊接著，這旋律聲愈發得清晰起來，直到人聲出現。
那是一個男性的聲音，並不屬於他。
他在唱歌。
唱著一首，周楚歌沒有聽過的歌。
［心很空天很大雲很重
我恨孤單卻趕不走
捧著她的名字
她的喜怒哀樂
往前走多久了］
如果說，一開始周楚歌還在執著於自己有沒有發瘋。
那麼現在的他，卻已經完全得沉浸在了這首歌裡。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這首歌就是為他此時此刻的心境量身定做的。
那個女孩，是於貝貝嗎？
這個問題並沒有等到答案，倒是等來了車禍。
……
“楚歌，你這開車的技術行不行啊？還能撞到樹上的！”
“對啊，還好你沒撞到人，要不然賠錢得賠死你！”
“你這情況，公司說了屬於你自己的問題，醫藥費不能報銷。還好傷得不重，回頭養好身體，咱們繼續賺錢！”
前來探望的同事們還算不錯，都帶了水果過來。
然而周楚歌現在想要的不是這些。
“我手機呢！”
“在這兒呢！”一個同事被他嚇了一跳：“你這孩子，咋咋呼呼的！”
“楚歌啊，我看你就是太喜歡手機了。你撞到樹上，肯定是因為你開車的時候在看手機！”
周楚歌並沒有理會他們的調侃，現在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解鎖螢幕後，周楚歌瞥了眼時間，晚上九點17分。原來他就暈了一個小時。
不過當務之急，是他要記錄下那首歌。
那首在他耳邊完整播放的曲子。
可問題來了，歌詞有了，曲譜怎麼辦？
從未學過樂理的周楚歌，可沒辦法透過腦海裡的旋律，直接寫出曲譜來。
周楚歌本來打算寫好這首歌，然後把它賣給唱片公司的。
現如今各大唱片公司都在收歌，給的錢也高。
有了這筆錢，周楚歌至少不用愁醫藥費了。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周楚歌想到了一個笨辦法。
他直接照著腦中的旋律唱一遍，再錄下來當作demo發給唱片公司不就好了？
不過這得等同事走了才行。
要不然這群人肯定要讓他解釋，他不過是開車撞到了樹上，怎麼突然就學會創作歌曲了呢！
他自己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