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段的顯示讓齊格佛裡德心頭一顫！
半年之前，他曾做空一家天朝概念股，那一戰十分精彩，可惜當時膽子小了點，不敢啟用大的槓桿，由他推動的一場空頭行情，灰熊並沒有盈利多少，反倒讓同行撿了便宜。
齊格佛裡德在想，會不會是那家公司的人打電話過來……
看著手機螢幕猶豫了好一會，鈴聲停止。
“呼……”
齊格佛裡德鬆了口氣，暗暗撇嘴，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錢沒賺多少，卻要擔驚受怕，只怪自己是個小不點，如果能成長起來，成長到數十億美刀的體量，還需要擔心？
然而，還沒等他放下手機，彼岸的那個號碼再次撥了進來。
“Damn……”
齊格佛裡德抱怨了一聲，深吸口氣，拿起手機關上辦公室大門，隨後摁下了接聽鍵，把聽筒放到耳朵旁沒有說話，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你好，請問是齊格佛裡德·艾格特先生嗎？”
地道的美式英語，語氣友好的詢問，齊格佛裡德暗暗鬆了口氣，謹慎道：“請問你是哪位？”
“你可以稱呼我何先生，我要找一家調研公司的齊格佛裡德，沒有打錯電話吧？”
“沒有，沒有，何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
齊格佛裡德從對方的語調之中沒有聽出威脅，逐漸放心。
“我對一家漂亮國的上市公司經營狀況非常懷疑，想委託你調查調查。”
何夏直接道明來意。
聽到這裡，齊格佛裡德基本安心了，笑道：“何先生，上午好，不對，你那邊是……下午？晚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哪裡。”
“我不在漂亮國，是朋友把灰熊介紹給我，說齊格佛裡德有點能耐，我想知道到底對不對？”
何夏道。
“不不不，何先生，我不止有一點能耐，你的朋友肯定對我不瞭解，我很有能耐，請問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
齊格佛裡德彷彿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做謙虛。
何夏覺得齊格佛裡德的誇誇其談有點意思，但是有悖於身邊文化的表達讓他略感不放心，不過還是決定給對方一個機會，畢竟是周鋼蛋介紹的。
“我想讓天空藝的股價大跌，你有沒有辦法？”何夏沒有耽誤時間，開門見山的說道。
“天空藝……稍等。”齊格佛裡德把電話夾在肩頭，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天空藝的基本資料出現在螢幕上。
“何先生，恕我直言……天空藝的市值太少了，我認為完全沒有必要費心思去做空這樣一家小型公司，即便成功也不會有什麼錢賺！”
“況且，天空藝的流通性並不好，每日換手率連總股本的百分之十都不到，這種股票不符合做空的條件，何先生，抱歉。”
按照齊格佛裡德的專業眼光來看，天空藝這樣的股票適合做短線，無論多空都可以，但並不適合單邊行情的操作，因為體量太小。
漂亮國的股票交易實行當天買賣制度，在這種交易制度下，股票的每日換手率甚至可以超過總股本，達到百分之百以上！
天空藝不到百分之十的換手率相當低。
何夏不否認對方的觀點，即便是他自己也可以根據周詩柳所說的幾條規則判斷出天空藝不適合做空，但這並不妨礙他的計劃。
“齊格佛裡德先生，我們不需要探討專業知識，拋開賺錢這一點不談，讓股價下跌，能做到嗎？”
“拋開賺錢不談……”
齊格佛裡德滴咕了一聲，賺錢都不談，那還談啥呢？
既然連錢都不考慮，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動機，報復！
逐利是至高無上的追求，但還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仇恨，打擊報復！
這種時候，不光不需要考慮賺錢，甚至付出大量財富也在所不惜。
“看得出何先生是一位快人快語的紳士，我直接說結論，如果天空藝存在問題，想讓它的股價下跌並不困難！”
“如果沒有問題呢？”何夏問道。
“不不不，不存在沒有問題這種情況，誰都有問題，只是大公司用各種辦法把問題給抹平掩飾了起來，這種市值幾個億的小傢伙沒有那種本事！”
言外之意，這種小公司就算得罪了也不怕，而那些大公司得罪不起……
“哈哈。”何夏笑了一聲，道：“我覺得我們可以進一步好好談談，你們公司的賬戶是多少？”
“賬戶？何先生，我們似乎還沒有進行到支付佣金那一步，不過你既然問起，XXXX（一串數字）。”
齊格佛裡德有些納悶，但還是按照對方的話來做。
當他說完話之後，對面沒了聲音，緊接著電腦螢幕右下角有彈窗，顯示公司賬戶入賬一百萬美刀，與此同時電話內聲音響起。
“相信錢已經到賬了！”
齊格佛裡德勐點頭，道：“是的，何先生，您的信任令我感到榮幸……”
灰熊創辦一年多，陸陸續續調查了三十多家公司，一共出手三次，從一家小不點做到估值一個億出頭。
對於面都沒見到，出手直接一百萬美刀的大客戶，齊格佛裡德用上了敬語。
“應該開市了，不如我們儘快進入正題，怎麼樣？”
何夏催促。
“好的，何先生，首先，不知道您有沒有指定的納斯達克交易賬戶？”
說話的同時，齊格佛裡德透過公司內部聊天群組，下達了最高指令。
停止手上一切工作，全星球挖掘天空藝的訊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二十四小時內必須安排人進入天空藝公司進行實地調查，明察暗訪……
“目前還沒有，我不希望我的資訊出現在賬戶上，因為後期我有計劃要收購天空藝這家公司！”
何夏坦言，對於幫自己做事的調研機構，他需要告知一些自己的想法，不然很容易引起誤判。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辦多了，何先生，您聽我說，在各方面訊息還沒有回來之前，我們可以這樣……”
齊格佛裡德的業務能力母庸置疑，開始部署基本的操作，有條不紊盡然有序。
何夏接觸到另外一個讓他感到新鮮的領域，灰熊這家調研公司算不上業內頂尖，但齊格佛裡德的能力絕對值得信賴，一番操作計劃，他已經可以看到天空藝悲慘的未來！
同時，這也讓何夏感受到了資本的力量，這種力量無處不在，各行各業各領域都有，往大了說甚至能夠影響人類的發展方向。
當資本青睞某種科技，資金流向就是全球頂尖人才的智慧流向，自然而然就影響到了未來發展！
“何先生，如果您覺得我的計劃可行，我們可以簽訂正式的合同，同時您需要準備至少一億美刀，不要誤會，這不是支付給灰熊的佣金，而是實施計劃必須的資本。”
齊格佛裡德娓娓道來。
何夏沒有立刻答覆，思索了一會之後，問道：“暫時來看，計劃並沒有問題，佣金方面怎麼計算？”
“三百萬美刀加上您做空賺取利潤的百分之二十。”齊格佛裡德說道。
何夏微微蹙眉，這種收費方式讓他有些不習慣：“我比較喜歡一口價。”
“何先生，這是我專門站在客戶角度制定的收費標準，一口價對您反而不合適，相信我。”
齊格佛裡德非常篤定的說道。
他還真沒撒謊，按照這種模式收費，尋常客戶都非常樂意，賺的多了也不在意多支付一點佣金。
“不是合適不合適，只是有點不習慣，就按你說的來，擬合同吧！”
何夏沒有磨嘰，習慣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破的，以後走向世界，各種文化各種人文，多習慣不習慣，才是好習慣。
最主要是何夏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最終的目的是收購天空藝，那麼也就意味著做空並不是最終目的，這樣一來做空就賺不到多少錢……
電話之中，何夏跟齊格佛裡德交換了一個社交平臺的聯絡方式。
二十分鐘之後，齊格佛裡德透過郵件傳送了一份擬好的商業合同給何夏。
何夏二話沒說就撥通了張律師的電話，然後把合同塞了過去。
晚上十點多，張律師正在給女兒檢查作業，收到老闆的電話立刻放下作業本，走到電腦前面開啟郵件開始仔細閱讀推敲合同。
何夏將合同交給張律師的同時他自己也在認真閱讀，英語水平沒有絲毫問題，有問題的時法務知識，做一個大概的瞭解還是可以的。
這一次的事情牽連很廣，前期或許只是股價的波動和賬面盈虧，到後面直接涉及到一家數億美刀公司的所有權，合同自然也要清楚。
經過張律師反覆確定，合同很規範，沒有任何貓膩，甚至在一些界定模湖的地方做出了明確的標註，很有職業道德。
既然在法律層面沒有問題，也就不需要再懷疑，簽字，合同生效。
齊格佛裡德協助何夏，利用特殊的辦法註冊了一批納斯達克交易賬戶，他負責調查天空藝、散佈訊息、造勢和指導交易，真正的交易過程需要何夏自己來操作！
何夏下載好交易軟體，逐一登入賬戶檢視，隨後又聯絡運通繫結賬戶，陸陸續續將小一億資金注入納斯達克賬戶，還剩下兩億多美刀。
一直忙到零點半，才把所有事情搞定。
“應該請一個專業的團隊來做這件事……”
何夏抻個懶腰，金融市場的種種並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如果以後還有類似的事情需要辦理，會考慮組建一個相應的團隊。
腦海中胡思亂想，隨手買了一手（納斯達克一手是一百股）天空藝的股票，做多，合上筆記本就睡了。
翌日清晨，天空中雲層堆疊，天氣不似昨日晴朗，但也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第一期錄製結束之後有三天的時間用作緩衝，夏天文娛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將第一期節目之中不足的問題進行修正，同時也可以錄製選手的鍛鍊和生活片段當做花絮。
何夏跟著選手們一起參與節目花絮的錄製，做各種遊戲，玩得十分開心。
午飯時間，何夏在酒店門口接到千里奔波而來的小學同學祝夢雪。
闊腿高腰褲加上小西服，手上拎著一個精緻盒子，鼻樑上架著一副太陽眼鏡。
“你……這，差點沒認出來，要不要這麼誇張？”
何夏看著祝夢雪，感慨化妝不僅可以美化一個人的容顏，甚至連氣質都可以塑造，挺厲害。
前段時間在湘市見到她的時候，分明是一個帶著點點憨氣的小城女孩，幾天時間過去，就成為都市麗人，身上散發著幹練的氣勢。
“來見新老闆，必須拿出一點真本事，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小領導的感覺？”
祝夢雪笑著說道，她心中始終保持著小時候跟何夏相處的那種隨意，哪怕對方已經成為了億萬富豪，在隔閡之餘還有一根未曾剪斷的紐帶。
何夏仔細看了看，點頭道：“不要笑，一笑就沒威嚴了……”
“你這樣一講我更想笑了，本來就是裝的，哈哈！”
“還好你團隊的人不在，不然以後都不好管理，走了，吃飯去！”
兩人有說有笑，朝著酒店走去。
焦天明那邊，凌晨下飛機之後沒有選擇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跑到自己的辦公室睡了一覺……
總經理的職務雖然被擼了，但是辦公室還保留著。
天光大亮，鵬城的天空下起了秋雨。
焦天明以極其狼狽的姿態出現在董事長白宗偉面前，眼神興奮的訴說著在唐城的所見所聞，同時還拿出了一些有力的資料。
趙佑齊就在一旁坐著，認真傾聽。
焦天明沒有絲毫在意，表現得高風亮節，好像在說：我能力不夠，坐不成總經理的位置，讓給趙經理，沒有關係！
白宗偉認真的看了看焦天明帶回來的資料，不能說事無鉅細，但也算得上詳盡，一些外人難以觸及的資訊都有收集，能夠辦到這一點，要麼自己潛伏進入對方公司，要麼就是內部有人。
半晌之後，白宗偉將資料遞給了一旁的趙佑齊，看向焦天明。
“天明，你有心了，就憑你這份執著和忠心，好好幹，董事會計劃明年年初，最遲年底，開闢一個新部門，未來總經理的位置還是你的，大把前途！”
畫餅，上位者必修技能之一。
其實也不能完全算是畫餅，天空藝的確有打算組建新的部門，往動漫方向發展，至於還有沒有這個機會，那就不好說了……
焦天明非常激動，感激白宗偉的栽培，表現得比去唐城之前更加掐媚。
白宗偉心中的懷疑一點點消除，笑著拍了拍焦天明的肩膀，然後便讓兩名總經理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